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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不能同生,那便共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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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不能同生,那便共死

既已被拆穿,狐宴索性也不裝了,變回了自已本來的模樣。

妖艷勾魂的臉上不覆往日的笑顏,只剩下滿目冰冷。

芙因被突如其來的變臉嚇了一跳,縮在一角,顫顫巍巍的說:“少……少主。”

清語震驚之餘眼角餘光在他身上掃了掃,他竟脫離了那符咒,他是怎麽做到的?

狐宴眉梢輕挑,“怎麽?我沒那符咒纏住,阿語很失望嗎?”

清語聞言眉心緊蹙,她只是擔心他強行脫離符咒有沒有受傷。

“墨墨,我原以為我們之間已經說得很清楚了。”

狐宴聞言瞳孔驟然緊縮,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,猛的傾身上前,掐著清語的手將她抵在了最裏處,聲音狠戾。

“說清楚?你何曾與我說清楚過!”

“為何要不辭而別?為何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便棄我而去!”

說完,像是承受不住般嘔出一大口鮮血,聲音顫抖著,明明面上沒有任何表情,卻能聽出透骨的憤怒與傷心。

“寧清語,你當我是什麽?”

“是一個玩笑。”

“還是你隨手可棄的棋子。”

清語張了張嘴,喉中像是卡住了一般,什麽也說不出來,最後只餘一聲輕輕的嘆息。

狐宴眸光越來越冷,不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,伸出手指在眉心處輕輕一點。

清語當即昏睡了過去,軟軟倒在了狐宴懷裏。

狐宴抱著她,手順勢捁在了溫軟的腰身上。

芙因下意識的驚叫出聲,“公主!”

芙因想要上前,卻被那冰冷至極的眼神威懾了回去。

那眼神直看得她渾身冰涼一片,最後受不住那迫人的壓力,怯怯的說了聲,“我……我還是去外面守著吧。”

車廂內少了一人,狐宴盯著安靜依偎在自已懷裏的人,目光瞬間柔和下來,渾身冰冷退去,手指在光滑如玉的臉上細細磨蹭,滑過臉龐落在了那粉嫩柔軟的唇上,眸光一片幽深晦暗,氣氛瞬間變得旖旎起來。

他將懷裏的人抱得很緊很緊,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頂,深深嗅著發間的冷香。

原本空空蕩蕩的心霎時被填滿,孤寂的靈魂顫栗著,發出滿足的嘆息。

“我們回家。”

芙因出了車廂,不由自主的往後看去,被身後的景象嚇了一跳。

善安雙手被繩子綁在了馬車後面,被迫跟著馬車不停一路小跑,嘴巴像是被施了法似的怎麽也張不開。

見她看來,雙眸睜大,眼神落在綁著自已雙手的繩子上,面露急切。

芙因秒懂,小心的向車廂內看去,見裏面沒有什麽動靜,輕手輕腳的下了馬車。

剛到善安面前,伸手準備解了繩索時,車廂內頓時彈出一枚暗器,直直射入善安大腿中。

善安吃痛,當即腿腳一軟跪了下去,馬車卻還在往前行駛,將他往前拖去。

山路難行,地上皆是大顆的石子,磨破了身上的布料,刮得裏面的皮膚血紅一片。

這樣下去,要不了一會,便會將人活活拖死。

善安眸中發狠,腳下用力一蹬,配著腰身的勁力站了起來,咬著牙忍著大腿上的疼跟著馬車往前跑去。

芙因很快就被落在了馬車後面,怎麽跑也跟不上。

突然一道白色身影閃過,拎著她到了馬車上。

滄牙專心駕駛著馬匹,沒看她也沒和她說一句話。

芙因卻顧不上他,眼神不斷地向後瞟去,十分擔心馬車後的人,不知道他撐不撐得住。

滄牙餘光瞥見芙因的小動作,頗有些陰陽怪氣道:“這麽擔心那人,要不你下去換他上來。”

芙因面色瞬間就變白了,嘴唇都微微發著抖,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滄牙見她半天說不出個好歹來,一股無名火從心升起,惡狠狠道,“你什麽!要不想下去換他,就給我安分待著,眼睛別到處亂看!”

“否則,我就把你丟下去也拿繩子綁了拖著走!”

被滄牙這麽一兇,芙因身子抖得更加厲害,圓圓的眼睛立馬掉下大顆大顆的淚珠,劈裏啪啦像下雨似的。

滄牙聽見身邊隱隱的啜泣聲,心裏更加煩躁,“哭什麽哭!不許哭了!”

芙因倒是真沒哭出聲了,只不過肩膀抖得更加厲害,眼裏的淚珠掉得更多了。

滄牙偏過頭,不去看她,手中的馬鞭重重的抽在馬屁股上。

馬兒吃痛,跑得更快了,到了黃沙地界,普通的馬兒已經過不去。

狐宴將人從馬車內抱出,從懷裏拿出木哨,吹響。

遠處鷹鳴之聲傳來,只不過聲音聽起來似乎沒有之前有穿透力,倒顯得有些沈悶。

巨鷹飛了下來,眼神閃躲著慢慢靠近,最後匍匐在狐宴面前。

原本整齊濃密的羽毛此刻十分淩亂,有些地方甚至光禿禿的,一只眼也受了傷,半睜著。

見狐宴陰冷的目光掃向它,身體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,連忙垂下頭去,不敢再看,載著兩人朝著妖界飛去。

鷹爪上還吊著一幾乎快斷氣的人。

芙因看著巨鷹飛遠,楞在原地,沒有動作。

滄牙沒好氣道:“楞著幹什麽?上來!”

芙因看著變成白狼形狀的滄牙,瑟縮了一下,上次的經歷還歷歷在目。

滄牙見她遲遲不上來,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煩,咬著她的衣服將她甩了上去。

芙因嚇得只能趴在他身上,緊緊抓著他的毛發。

滄牙奔跑間不經意的放緩了腳步,不像上次那般故意顛簸她。

好不容易到了綠洲,芙因舔了舔嘴角,喉嚨幹澀不已,盯著面前的綠洲遲遲不敢進去。

滄牙變回了人形,抱著手臂站在一旁,拿話嗆她,“不是挺能耐嗎,還想跑,怎的現在知道害怕了?”

芙因咽了咽口水,心虛道:“我才沒有害怕。”

狐宴將人一路抱回了湖心小院,動作十分輕柔的將人放在了床上,彎腰替她脫了鞋襪,解了發髻,取下發釵蓋好被子,然後點了燈,在燈下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人。

燈光搖曳,只餘滿室溫馨。

直到現在,狐宴才覺得自已像是又活了過來,起初有多撕心裂肺,現在就又多麽失而覆得的狂喜。

他控制不住的將床上躺著的人強行拉了起來,狠狠勒進了懷裏,像是要將勒進骨血般,怎麽也舍不得放手,也不能放手。

喑啞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扭曲,“阿語,別再離開了,再來一次,我真的會承受不住。”

若是不能同生,那便只能共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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